红军第四医院位于宁化县石壁镇陈塘村。80多年前,面对敌人对中央苏区一次又一次的军事“围剿”,为了更好地收治反“围剿”战斗中负伤的红军战士,中革军委决定在中央苏区宁化境内设立后方医院,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。2009年11月,陈塘红军第四医院旧址被列入第七批福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2021年,经过统一规划设计,宁化县重新修缮了住院部、后勤部,对行政部进行展示利用和整治提升周边环境,修缮后的旧址群重获新生,迎接一批批慕名而来的游客。
战地医院进驻小山村
一架门板,一把细长的阉鸡刀,加上锥子、剪刀,竹制的镊子、探针,就是一个手术台。
在战火纷飞的年代,宁化县石壁镇陈塘红军第四医院的药品和医疗器械极度匮乏,老百姓家的寻常之物也在手术台上派上了大用场。在这座客家小楼中,上演了一幕幕医务人员奋力救治伤员的动人场景。
陈塘村,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藏着一座始建于清末的二层合院式客家古建筑,是目前我省发现规模最大、保存最好、标志物最明显的红军战地医院旧址。
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后,宁化成为中央苏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战略大后方。1933年春,红三军团与红九军团并出武夷山,直逼福建中西部,原设于江西瑞金的红军第四医院随军进驻石壁镇陈塘村,主要收治东南战线、东方军入闽征战、第五次反“围剿”战斗中的伤病员。
“因为当时伤员众多,也为了加强管理,医院按职能设立了住院部、后勤部、行政部等3个部门,还建设了操演场等地供护卫连和即将康复的伤病员练习杀敌本领。”石壁镇文化站站长张河斌介绍,住院部设在陈塘村下新屋张氏祖屋内,后勤部设在陈塘村新厝里,行政管理部设在修齐堂。3个部门建筑形成三角形,互相直线距离不到200米。
住院部设在村民张恩瑞、张恩日兄弟的下新屋。这座始建于清朝末年的客家古建筑,属砖木结构的瓦房,平面呈长方形,主体建筑为二进三堂加辅房的合院式建筑,由门楼、围墙、内禾坪、下堂、天井、厢房、上堂、护厝等组成,主体建筑为穿斗式结构悬山顶。
“扩大福建苏区”“打倒卖国的国民党”……走进住院部踏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爬上二楼,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当年红军战士们用毛笔写下的一段段标语。
除了这些振奋人心的扩红标语,楼内还随处可见宣传卫生与健康的漫画:在一处墙上画有3只栩栩如生的苍蝇,一旁的红军战士正挥手扑苍蝇,右侧配上“苍蝇是传染病的……”。墙角处依稀可见一人洗澡的场景,配上旁白“每天洗澡、身体愈好”。
目前住院部现存有红军标语20余条,内容以扩大红军、打土豪、分田地、八小时工作制、北上抗日等为主。还有教育伤员要注重医疗、讲究卫生、灭四害、杜绝病从口入等宣传与卫生、医疗有关的漫画13幅,在全省其他地区红军壁画中罕见。
百姓众筹搭起手术台
“当时,医院的药品和医疗器械极度缺乏,板凳一支、门板一架,就是一个手术台。手术刀不够,甚至要借来村民的阉鸡刀代替。”国庆假期,陈塘红军第四医院旧址群迎来了一批批游客。站在曾经的“住院部”里,游客们观赏着展厅里的药碾、药壶等老物件,听着石壁镇文化站站长张河斌讲述一个个红色往事。
由于敌人的严密封锁,医院设备简陋、药品奇缺,医院里只有四五名医生和十多名护士,而战争带来的伤病员却与日俱增。
“当时来住院的红军有从水茜、安远、明溪过来的,也有从上杭、长汀来的,30多间房子里都住满了伤病员,大厅、过道成了病房,木板、门板当作病床,1100多平方米的住院部最多时住了600多人。”村里91岁的张恩庭老人说起当时救治伤员的情况记忆犹新。
在医院的药品和医疗器械极度缺乏的情况下,老百姓家的寻常之物在医院手术台上派上了大用场。木匠的锯子、妇女的锥子和剪刀、竹制的镊子和探针、木制的夹板……在最困难的时候,消炎的药水没有了,就用盐水,甚至用石灰水给伤员消炎。缺少药品,医院就用中草药给伤员疗伤,当地百姓时常自发免费为医院提供青草药。
为了补充伤员营养,村民将准备过冬的五谷杂粮捐献给伤病员吃。冬天缺少被子,村民无偿地将家里的被子和棉袄拿给伤病员御寒。村民用门板、竹椅子抬伤病员,帮助他们清洗伤口、敷药、包扎……
一个个鲜活的场景记录着往昔峥嵘岁月里不断迭起的红色浪潮,印证着革命年代深厚的军民鱼水情。
住院部右侧有一座小山丘——牛角湾,埋葬着120多名革命烈士的70多座坟曾在此矗立。
为什么120名烈士只有70多座坟头?
“当时死了很多伤病员,全部抬到山上埋葬,棺材实在不够用了,有时七八具尸体埋在一起,他们没有名字,没有墓碑,都是无名英雄。”张恩庭老人伤感地说。
来源:三明日报(宁化记者站 刘博文)